道客优

在过去这一年，罗永浩就像是“捡了芝麻、丢了西瓜”的人，在不同行业之间来回跨界。

从年初尘埃落定的锤子科技，到试图挑战微信的聊天宝（子弹短信），再到喧嚣一时的电子烟，罗永浩被人称为“风口克星”，干一行，垮一行。

罗永浩 资料图 图据ICphoto

似乎中了“干一行、垮一行”魔咒的罗永浩，能靠“鲨鱼皮”咸鱼翻身吗？

书讲得好教得未必好

罗永浩还是那个新东方老师

从2018年下半年以来，锤子科技潜藏的危机爆发，负面新闻一直不断，从裁员到解散。直到进入2019年，“锤子”终于落地。

据新京报报道，除了罗永浩以外，原锤子科技的软硬件核心团队都加入了字节跳动，原坚果品牌名称和英文品牌“Smartisan”都将保留。字节跳动还收购了锤子科技部分专利使用权。

在2019年，罗永浩与锤子科技正式剥离开来。过去七年，在锤子科技的发展过程中，罗永浩本人的IP效应带来的关注度一度超过了手机等产品本身。

而这种效应与罗永浩的曾经的经历不无关系——高中辍学的罗永浩曾在新东方做过5年英语老师。在这5年中，罗永浩一度是新东方知名度最高的老师之一，甚至有人把他称为中国的第一代网红。

罗永浩早年演讲视频截图，图据网络

这样的知名度或许与教学水平无关，更多的是因为罗永浩的极具煽动性和理想主义色彩的语言风格。有人将他讲课时的视频放到网上，其间的段子和金句让他爆红，如“剽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”。即便到今天，“老罗语录”也是能让很多“锤粉”会心一笑的存在。

2012年，40岁的罗永浩创办了锤子科技，甚至曾放话要收购苹果。

与他讲课风格一致的创业行为，也更多的是被赋予了理想主义色彩，甚至可以说锤子科技和坚果手机等都是在一众“锤粉”的期待下诞生的。

在粉丝的拥簇下，罗永浩似乎高估了产品定位，手机一直被诟病，存在定价过高、品控不严等问题，甚至有手机行业的白皮书直接指出：锤子的粉丝购买能力较差，处在“只粉不买”“只吹不买”的状态。

图据《2018年上半年手机内容营销白皮书》

事实上，从罗永浩跨界创业的那天起，外界唱衰的声音一直存在，锤子科技始终处于摇摇欲坠的状态。直到2019年，罗永浩在《一个“老赖CEO”的自白》中承认：

“从2018年下半年出现经营危机以来，锤子科技最多时欠了银行、合作伙伴和供应商约6个亿的债务”。

罗永浩也一度被列入法院限制消费名单。

欠了别人钱就别low不low的

但low完也没还了钱

由于锤子科技和字节跳动的交易未具体公布，外界无法知道罗永浩是什么时候从锤子科技退出，但从公开报道来看，2019年年初起，罗永浩更多的精力放在了聊天宝（子弹短信）上。

2019年1月15日，罗永浩在发布会上宣布将“子弹短信”更名为“聊天宝”。同时，聊天宝推出一套新的“下沉玩法”，用户进行聊天、互动等即可赚取金币，再将金币转换为现金提现。

对于聊天宝推出的新玩法，有分析文章将其类比为拼多多和趣头条的集合体，主打下沉市场。聊天宝发布不到24小时，其激活用户数突破100万，甚至有人称其为“微信挑战者”。

不过，在发布当天，聊天宝即被微信“封杀”。

关于“封杀”一事，腾讯公关总监张军回应称：“随便做个什么东西过来就叫挑战什么霸权。拿堆红包出来骗用户下载、留存，也好意思叫产品。”

罗永浩当即在微博上怼回去：“何必呢，出来乱放炮，回去还得被马化腾骂。”“反正windows他们家用MSN跟QQ竞争的时候，没有封杀QQ。”

罗永浩微博回怼

事实上，罗永浩的怒火不是无缘由的。子弹短信升级到聊天宝，不管是用户群体定位，还是产品逻辑，都被外界视为“理想主义者罗永浩的一次妥协”。

尤其是聊天宝的logo“金元宝”，被一众网友嘲讽其审美能力，甚至反讽称：“聊天宝的logo是苹果团队永远想象不到的标杆。”

到年末，罗永浩也坦诚称，当初为了急于还钱，做了很low的叫聊天宝的东西。“你们说以前罗哥那么酷，怎么去做这么low的东西？你要是欠了别人钱就别low不low的，赶紧把钱还了，这才是最不low的事。但是low完了也没有成功。”

到3月5日，据36氪报道，聊天宝团队宣布就地解散，原来大约两百人的团队，“只保留二三十人”，或将回流到锤子科技。

从发布到解散，从1月15日到3月5日，聊天宝仅存活50天。

小野电子烟的186天

被称干一行垮一行的“风口克星”

与聊天宝有着相似命运的还有小野电子烟。

在聊天宝后，一直有消息称罗永浩将投身于电子烟行业。不过，直到4月29日，罗永浩才正式为小野电子烟在微博上发了相关链接，甚至一度将相关微博置顶。

由于电子烟的性质特殊，部分品牌在宣传时称其能帮助戒烟，甚至比普通香烟更健康。不过，这种说法也被科普文章指为不正确，关于电子烟的争论始终未停止过。

在4月29日的官宣微博中，罗永浩也强调，“我说，牛x啊，你们只要不虚假宣传‘电子烟能戒烟’之类的屁话，我就为小野设计几款惊艳vaping（电子烟）世界的好东西。”

不过，除了“官宣”外，作为小野电子烟的合作人，一向靠自己的IP效应推销产品的罗永浩很少为电子烟发声。红星新闻记者在其微博搜索发现，在罗永浩目前公开的微博中，仅在9月17日提起过小野电子烟，且其性质更多的是澄清，而非推销产品。

罗永浩的“舌灿莲花”在电子烟行业似乎再也派不上用场。

而在官宣小野电子烟的第186天，11月1日，电子烟行业等来了《关于进一步保护未成年人免受电子烟侵害的通告》。通知主要内容为敦促关闭电子烟销售平台、敦促电商平台关闭电子烟店铺、以及敦促撤回互联网上的电子烟广告，这也被业内成为“线上销售禁令”。

红星新闻记者实验发现，目前在淘宝等电商平台搜索“小野电子烟”已无搜索结果呈现，但将关键词换为“小野一下”后，仍有部分产品在售卖。

在电子烟行业经历“行业大地震”后，有人将罗永浩称为“风口克星”，干一行，垮一行。

“万能的微博……”

罗永浩能靠“鲨鱼皮”翻身吗？

在电子烟沉寂后，罗永浩没有消停下来。

11月中旬起，他以“万能的微博”开头，创造了一个新的句式：“万能的微博，有人认识XXXX这几家公司的中国区管理层吗？能不能帮我介绍一下？多谢。方便的话请联系邮箱XXXX。”

据红星新闻记者不完全统计，从11月12日到11月29日，罗永浩共发布了16条“万能的微博”，涉及的行业从母婴到瑜伽垫、从冰箱到旅行杯、从键盘到隐形眼镜，从牙刷到情趣用品……

前几条尚有热情的粉丝表示认识、已发送联系方式到邮箱，甚至还有人称期待罗永浩为这个行业带来创造力，但随着更多“万能的微博”的发布，评论也变为了猜测：罗永浩究竟在下一盘什么棋？

除此以外，评论区也不乏调侃的声音，诸如“完了，XX行业也要迎来寒冬了”“完了完了，又一个行业地震了”“XX行业估计要……”等评论都被点赞送上热评。

到12月3日，在“老人与海”发布会上，谜底终于揭晓——罗永浩介绍了Sharklet（仿鲨鱼皮、鲨纹）材料，称与普通材料对比试验，其可以降低94%的细菌附着，可以运用在母婴、家用电器等领域。

截图自发布会直播

不过，“鲨鱼皮”的推出似乎没有使罗永浩走出窘境，反而饱受争议。在发布会后，@Sharklet鲨纹科技 曾连发两篇博文回答微博上的质疑声音。

罗永浩似乎也早已预料到这种争议，他以一种玩笑的态度应对。除了Sharklet全球合伙人的头衔，他还多了一个“首席忽悠官”的职务，“研发他们负责，忽悠我负责。”

一场万千“锤粉”期待的发布会变为了招商大会，罗永浩似乎也意识到了锤粉是“只听相声、不买产品”的存在，他忽悠的目标从C端个体转变为B端的行业制造商们。

过去，无数人因为“老罗语录”成了锤粉，但这显然不足以支撑罗永浩顺遂地走完创业之路。而现在，罗永浩将自己的“忽悠能力”转到B端，“鲨纹技术”能顺利落地吗？

除了原锤子科技旗下的箱包制造商Level 8(地平线8号），曾被罗永浩用“万能的微博”召唤过的品牌们，都尚没有流露出任何合作的意向。

红星新闻记者注意到，目前天猫店铺“Sharklet鲨纹”没有任何商品展出。而在12月3日的发布会上展示过的两款商品，仅在店铺“地平线8号”售卖，一款商品的月销量为165笔，另一款商品的月销量为28笔。

靠着“鲨鱼皮”，罗永浩能打破“干一行、跨一行”的魔咒吗？

红星新闻记者 袁野 杨佩雯